文.人美心善看不见国师×花.可爱细心小徒弟
大景的气候远比漠北要温暖的多,但此时小花只觉得浑身钻心的冷,脚上的小草鞋已经被磨坏了,路上留下了一个个血红的脚印,她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,饥饿又无助,小小的孩子独自徘徊。
“哒哒哒哒哒哒”远方的马车声让孩子有了希望,她凭着最后一点力气,连滚带爬向着马车的位置而去。前方是一跳宽阔的官道,那车上的人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身影。
“吁~”“司晏,怎么了?”
“大人,前面有一个小女孩,好像是难民。”
“就她一个人吗?”
“是,会不会有诈?”
“把她带回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小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,看到一个身影,“不要怕,我们不是坏人。”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。
再醒来,她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环境,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,家具俱全,自己穿的是一件淡雅的青绿色襦裙,摸起来手感很好。
“你醒了?”
她看向了门口的人,来人一身蓝青色衣袍,长发乖顺的搭在身后,嘴角微微勾起,手里拿着一个暖炉,唯一美中不足的表是眼上蒙着一条白布。
“您是?”
“文司宥是我名,但我更愿意被唤霁月先生。”
“您是大景的国师吗?”
那人愣了一下,笑着问道:“可以见得,文某到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大名声。”
“驾马车的人就叫您国师大人。”文司宥听了,笑容更甚。
“你是从哪来的?家里有几口人?有为何而来?”
“我是漠北来的。家里有三口人,是逃荒单着的,路上父母去世了,现在只剩我自己了……”顺着,她不禁哽咽起来。
文司宥没有说什么,只是递给她一条手帕。
“若是没有地方去,便留在这吧,虽然问某不是富可敌国,但养一个小姑娘还是可以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文某骗你做什么?对了你叫什么名字,如今年岁几何?”
“我姓花,出生的时候父亲托村里的教书先生给我起的名字,叫云易,如今10岁了。”
“我还是叫你小花吧,显得亲切。”
“先生叫什么都可以,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。”
“问吧。”
“先生,您的眼睛?”
文司宥没有马上回答,小花自觉有些冒犯。
懊恼的说:“先生对不起,我只是有些好奇,我……”
“左右也不是大事,只是前两年登楼观星出了事故,眼睛便看不得东西了,如今便习惯了。”
“那以后我给先生当眼睛。”
文司宥有些失笑:“以后你留在国师府,唤我一声先生,我便收你为徒,跟着我也学一些东西,即使是女子也不能荒废了学业。”
“谢先生”说着小花便要跪下,文司宥拉住了她。
“先生,您的耳朵好像很灵啊。”
“小花的脑子也很灵啊。”
有了小花,国师府更加热闹了。
文司晏左右也不是能闲住的性子,现在就当多了个妹妹,两个人偷摸出去玩,文司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小花头脑聪慧,为人有心细,平常学业用不得文司宥担心,反倒是文司宥自己平常用被自己的小徒弟唠叨,什么多添衣服啊,晚上少喝浓茶啊。文司晏还打趣:“国师大人哪是多了一个徒弟,这是多了一个棉袄子啊!”
国师府,本就是三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互相抱团取暖的地方。
十几岁的少女都是有心事的,但什么都不懂的小花,把一切悸动都称作了亲情。
如今小花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也能独当一面了,平常也会帮着文司宥送个东西,买个药的。
平常文司晏都叮嘱着她那些人可以深交,哪些人一定要离远点。
“就那个苏将军,张丞相这两人你一定要离远点,看到给我绕路走。他们两个可不是好东西,总针对国师大人,我怀疑大人眼睛的事跟他们两个脱不了关系。”小花听了,对两人也生不起好感。
只是祭天大典在即,小花有不放心让文司宥出门,只得代替他去送请柬,虽说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,但总归有个流程。
苏将军不在家,好的,不用看到他了,张丞相在家,真晦气,她暗自诽腹,但总归不是自己家,发作不得。
“丞相说了,如果姑娘无聊可以去花园走走。”
还挺客气,但丞相府很大,迷路了,真的是,小花又不好意思说,就自己瞎走,走到了好像是书房的地方,她听到了声音。便悄悄靠近。
“文司宥真是命大,上次居然只让他瞎了眼睛。”
“将军不要急,我们一定会除掉他的。”
“眼睛、除掉!”小花冒出冷汗,不小心碰到了门,发出了响声。
“谁?”
小花慌忙离开。
“好像是文司宥身边的人。”
“看来行动要提前了。”
回来后,小花把事情都说了出来,文司晏气的拳头一下子打在桌子上。
总归是不能取消大典的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大典时,文司晏和小花也要陪同文司宥参与。
本以为一切安然无恙,谁知出了意外。用来祭祀的天火突然烧了出来,众人好不容易把火扑灭,看到了地上留下了一个“文”字。皇帝本就有些迷信,如今又惊又怕。
“陛下,这是上天留下的旨意,是天在提醒我们。”
“陛下,臣早说,国师包藏祸心!”
“陛下”“陛下”
对文司宥不满的人都跳了出来。
小花不懂,如此荒谬的事为何有人信。
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带走了文司宥。
“先生,先生!”“大人!”
人群中也有一些想为文司宥解释的人,结果谁知,皇帝居然吓晕了,只得作罢。
两人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国师府。
如今她才明白,母亲说的“最冷的不是漠北的雪,是人心”。
再见面,文司宥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,只不过是一个被拉入泥潭的小丑。他的衣服被鲜血浸透,脸上却满是坚毅,那天白布也不见了。
小花脸上满是泪水,文司宥伸出手用袖子上干净的地方给她擦眼泪。
“这几年,我很多次在脑海里想象你的,如今看来,但是没有太大的出入。”
“先生,您能看见了?”小花愣愣的问着。
“若是能看一眼你,即便死了,也没什么遗憾了。”
小花只得看着他被押上刑场,没有人帮她。她好像又回到了没有见到文司宥的时候,无助又孤独。
“下雪了!下雪了”“六月飘雪啊!”“冤枉啊,国师大人一定是被冤枉的。”
雪打在了文司宥的脸上,是泪水还是雪水?
在铡刀落下之时,他看向了紧紧抱住自己的花云易。
“爹,不当国师可惜吗?”
“可惜,可是这辈子遇到一个如此对自己的人,即使拿命来换,也足矣。”
那日斩断了师生情,但结的是连理。